【喻黄】梦山 02
原作向。第七赛季夏休前的几天，无事发生。
认真的黄少天最帅。
前文：01 烟霭
02 心忧
黄少天喻文州存行李时碰到霸图的人退房，证实他们错过了正点——俗称张新杰时间，和北京时间一样确凿无误。
张新杰是个严谨的好心人：“刚才这里有记者，现在正在往餐厅方向去，大约十人。”
喻文州谢了他。黄少天问他怎么逃出来的。张新杰纠正说，没有逃，他们跟对方解释要赶飞机，不能接受采访。
黄少天大幅点头：“哦哦哦，对对对，我明白了，是韩队‘解释’的吧。”
张新杰听出他这语调很作怪，瞥了他一眼，答：“是我。”
黄少天嘻嘻哈哈还要说话，韩文清正好过来，步履生风，不怒自威。黄少天立马换上一张宝相庄严的安分脸孔，跟着喻文州问了韩队好。
人走后，喻文州说：“怎么又去撩新杰。”
黄少天其实是在隔空撩韩文清。他调侃人往往随口就说了，哪有为什么。听喻文州好像要管他，便笑了两声：“闹着玩嘛。我看他们总是一脸正经，好心好意搭个话，这也不能叫撩吧。”
喻文州却笑道：“不怕被韩队盯了？”
黄少天马上说：“说好不提这事的，你又提，怎么办？”
喻文州和他唧唧咕咕，不知不觉没有一句正经话，断这案子断了一路。
远远听见人声，喻文州可亲的神情就消失了。黄少天被喻文州要求着又确认了一遍仪表整洁，卷毛熨帖，甚至拿出餐券来给喻文州过了眼。喻文州这两天都是这样。黄少天心想：咱们又不是去打仗。但还是顺着喻文州的意思做了。
黄少天说：“队长你真是。就现在这个采访质量，别说咱们这些人，全联盟都在对着记者学叶秋，谁能像你这么认真，而且是越来越认真。经理肯定爱死你了。”
提起经理，黄少天又多了两句：“上回他说我不关心你，我跟他说，那是没到需要我关心的时候，黄少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所以我说，队长，你不是没有瘾吗，怎么和老叶抽了这么多烟，现在一凑近我还能闻到那个味道。和老叶你讲什么客气，管他说什么，不答应就完事了。抽烟不好。”
喻文州正给他系卫衣系带，听他说话，不抬眼，只微微地笑。黄少天不由闭了嘴，觉得自己那些试探委婉、半哄半劝的小伎俩统统被看了破。
喻文州低着头：“咱们说好了。在外面谈到话题选手要当心。”
黄少天接：“不提CP，不挑事，不拿人短处开玩笑。”
喻文州：“跟我讲就好。”
“啊？!”黄少天盯着他,“……嗯。”
喻文州一点头。
……他怕是一辈子也学不来喻文州这个，这个……派头。
他那卫衣现代得一塌糊涂，总有三五十根不服帖的飘带铆钉闪片拧在上面，喻文州非给全捋顺眼了才让走。黄少天本有几分不以为然，后被沿途碰到的工作人员夸得心花怒放，恨不能抬着喻文州走，又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必学了。
二人到时正是最乱的时刻，联盟还是老样子，搞比赛驾轻就熟，一办活动就露怯。第二批吃早餐的工作人员前来交班，堵了门。突击采访的消息已传得天下皆知，门里的选手想出去，门外的记者想进来，都是苦着脸。
黄少天一眼瞧见叶秋。这位叶神心理素质确实过硬，尾随两名工作人员大大方方往外出。记者哪想到七年不露面的荣耀之神会公然在眼皮底下开溜，居然就任他过去了。
也有个端着单反的有慧根，转过去疑惑地扫了一眼。镜头就在眼前晃，叶秋神色从容，硬是不躲。黄少天马上拉着喻文州过去佯装验餐券，这才引开注意。
进门后，如他所料，博得美人一笑。苏沐橙桌上摆着两张餐盘，向他双手合十，笑眯眯拜了拜。黄少天打心里喜欢苏沐橙，俏皮话都不忙说，寻了纸袋来。苏沐橙拿着包了两块点心。
记者看到问：“沐沐，这是给叶神带的？”苏沐橙一贯和气，大方应了。记者又问她叶神在哪，苏沐橙就不干了，笑盈盈道：“不在这里啦。”
黄少天料这些也难不住她，转头去找刚才的记者善后，抱着相机翻了个底儿掉，没找着叶秋，倒删了自己好些丑照，险些当场心态崩溃；吓跑单反记者后犹未满足，见两个大摄像机围着喻文州说话，新仇旧恨一齐上涌，杀气腾腾就过去了。
那竟是个导演，带了些人手，预备录段选手们共进早餐的花絮视频。主题是要日常，要轻松，要温暖，要和谐（黄少天跟喻文州说，受不了，你快看看老冯是不是就藏他身后呢），聊聊娱乐活动生活趣事……之类的。
话是对着喻文州说的，喻文州表示配合，然后毫不掩饰地放生黄少天，让他“去吃点东西”。
东西哪儿不能吃。这事放在哪怕一年以后，摄制组拼死也要按住蓝雨双核。然而到底是联盟弱商业化末年，黄少天二话不说消失在人海，导演有点失望，但相比其他需要求爷爷告奶奶抬出冯主席好容易才请来的几尊大神，喻队已是格外的好说话，便没有追。
黄少天急匆匆扫荡了点东西，怕再被捉住，躲到餐厅另一头。上桌一看全不是熟人。对面两个坐立不安的一年生，一个是越云孙翔，过去一赛季表现实在亮眼，战队成绩不够也受邀来了；另个是百花邹远，基本没表现过，被俱乐部推来是因为张佳乐退得实在突然。这两人能被挖的早问了干净，又眼生，所以暂时没有记者往这边凑；他俩坐在餐厅角落，好像也颇有自知之明。
见黄少天过来，孙翔还叫了声“前辈”，邹远和黄少天地位差一千八百多级，甚至是第一次走近他真人五米之内，喏喏说不上话，头埋更低了。
黄少天也没心思和两人搭话，抻头看喻文州被导演招呼着和什么林敬言方锐苏沐橙楚云秀李轩肖时钦这些人坐了一桌，都是些脾气好、粉丝事少的。这个“花絮”比黄少天以前看到的都专业，收音话筒上套了绒毛，有人在给女孩们整理头发，居然还跑进来个打光师蹲边上。桌上的早饭也被重新摆了一遍，到处洋溢着其乐融融。黄少天看喻文州露出微笑配合问答，直替他害饿。
孙翔毛毛躁躁的，吃两口，看看黄少天。黄少天眺望拍摄，他也看，不知道是想被拍还是不想。楚云秀在回答问题，其他人或神游或演戏。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喻文州挺拔地坐着，其清隽标志处，言语无法形容万一。换了林敬言答，喻文州听了一会，视线忽然往这边一转，收回时笑了。
黄少天一愣，也笑了，不再看喻文州。转回头看孙翔有点惊讶的样子，不由多瞧了他一眼，然后发现身后一块新大陆：“周泽楷？”
周泽楷直接僵硬。幸好黄少天没继续出声。他憋了半天。黄少天又去盛了一碟子自助餐又回来，听他小声叫：“前辈”。
黄少天吓一跳，说我没听错吧，真是你跟我说话？来来再说一遍，我得跟他们炫耀去。周泽楷听出这是在逗他，就不看黄少天了，摇了一下头。
桌上落针可闻。黄少天很不习惯这种安静，然而确实又和他们毫无共同话题——周泽楷不算，那简直是语言不通——于是掏出手机。
私信。郑轩问：“你跟队长说了吗？”
黄少天：啊？哦哦哦，没有。。。你说了？
郑轩：没。早知道你也忘了……白挨经理骂
黄少天：我不是忘了，我是觉得做人要清醒，要有自己的判断！你看你，经理就全是对的吗？！别人说什么你听什么
郑轩：经理又不会害队长……那你判断出什么了
黄少天：我判断着，判断着，这两天如此忙碌，冯主席剑戟般的目光时时戳着我的脑袋
郑轩：你就忘了
黄少天：。
郑轩：。
黄少天：可队长挺正常的吧！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郑轩：不知道。但我不想说。那你说。
黄少天：我没事逼他放假干嘛？！！
郑轩：刚经理说我靠不住。我说还是得黄少来，他说马上来问你
黄少天：？？？？？郑轩我%￥#%……&
另一条私信。经理：黄少啊，你老和喻队聊得怎么样啦？[可爱]
黄少天：。。。。。。。你谁
经理：我c了你果然也是个靠不住的仔！蓝雨养你干什么吃……
黄少天：嗯？[微笑]
经理：哈哈哈，自然是多多创收，多多夺冠了哈哈哈，看我这怎么和黄少说话的。阿天，黄少，黄大爷，能不能麻烦你老再和队长他老人家就请假这个小小的问题进行一下简单而亲切的磋商呢
黄少天：男人，你成功地……我快忍不住了……不，队长说过，我不能和你……
经理：c，不就是不要版聊吹水吗，你好恶心
黄少天：卧槽谁先开始的
经理：那说正经的，黄少，我还是原先的话，麻烦你尽量劝喻队休息几天，有什么事我担着，可以吗。
黄少天：。。。。。。。。和我聊天的真的只有一个人吗
经理：黄少天！
黄少天：好好好。不是，我搞不明白。我们拼命训练你不高兴，还赶人？
经理：你爱怎么练怎么练。喻队多久没休息了。
黄少天：我也没休息几天啊。队长基本不放假，我这三年加起来也没歇到一个星期，这有本质区别？
经理：那就你俩都走。
黄少天：靠靠靠靠靠，这是人话？不是我真不明白，前几年你干嘛去了，怎么今年就玩命非要他休息呢。今年咱们输了，是吧，微草赢了，这也不是头一回，继续重振旗鼓抓紧训练呗。队长自己又没提放假，我叭叭上去非劝他回家休息，他怎么想这事？没问题也给劝出问题来了
（是这样。我查到网络上第七赛季过程多有争议，疑似原著bug。这里采用的对局是七赛季季后赛第一场蓝雨对轮回，蓝雨胜出；第二场蓝雨对微草，微草胜出，蓝雨止步半决赛。总决赛微草对百花，微草胜出，赛后发布会张佳乐当场退役。本章（本文）设置时间为决赛后3-4天，最大赞助商通过联盟拉来大部分明星选手进行商业活动，活动已经结束，选手们将陆续归队夏休。以后非问不再说明，反正也不重要，就放这，随缘读。）
经理：我明白了……不是这样。喻队提过。
黄少天：哈？
经理：很早就提了，赛季初说今年比完赛想请几天假。
黄少天：我怎么不知道。你答应了？
经理：喻队请假肯定是必须要请，我就直接答应了。但上周比完喻队找我说，请假的事情就算了，还说很抱歉。
黄少天：那没准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假呗，队长那个人就是很讲礼貌……
经理：你真这么想？
黄少天当然不这么想。他一听就知道事情很不对劲。首先喻文州请假要做的事肯定无比重要，现在搞不好已经耽搁了。其次喻文州不是滥客气的人，跟经理说什么抱歉，怎么听都有内疚意味。他是不是觉得输比赛跟自己想请假有关系？
输比赛输比赛，全是因为输比赛，连队长都……
黄少天不自觉地有点烦躁。不过到底他是成名选手，心态远胜常人，很快镇定，并发现自己被经理带跑了。
黄少天：你这么想，咱们上上周就输了，队长要是负气撤销请假，不用等到总决赛才说，这两件事你不要结合在一起看。而且我俩没走之前队里一直在复盘啊心态重建这些，我看队长确实不好受，谁都不好受，但离崩远得很，你别想多吓唬自己了
经理：确定？黄少你这么说我是放心了一些，但我还是觉得……
黄少天：觉得什么？好了好了，乖，啊，你蓝雨基石不动山岳喻队长不至于输个比赛就心态爆炸了，最多压力大了那么一小点点点点点。谁没压力？阿轩最有压力了，你不也没觉得什么。这都不是问题。不过你说放假这一点我觉得还是不错的，一会得空我和队长说说，好好说。他同意，那最好；不同意，我也跟你保证我会时刻注意你担心的那些崩了傻了压榨垮了有没有发生……
经理：c你闭嘴吧！别他妈放诅咒了！
黄少天：呦没事了就翻脸不认人吶。放诅咒可是队长长项，有种你原话跟他说一遍
经理：没有，靴靴。我想问什么叫一会得空，你是又被喻队放了在划水吗
黄少天：……咳，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劝队长休息，你自己怎么不说
经理：说了，喻队不答应啊
黄少天：那我说他就答应了？
经理：是啊
黄少天：。。。。？
经理：拜托了
黄少天：你滚蛋
“安抚”经理之后，黄少天长出一口气，心情颇沉重，觉得自己也是怪不容易。
喻文州确实没有太受输比赛的困扰。但他没说的是，喻文州听起来绝对是很受某些东西的困扰！这东西莫可名状，这时候冒出来，搞不好和比赛也有关系，再结合一下喻文州那个性格，大概率等不到他主动解释……还不如输比赛心态崩了呢！
存了这种念头的话，很多可有可无的事似乎都可以对应到上面来：例如喻文州早上和叶秋老王躲小黑屋里抽烟；例如喻文州对官派工作，比如采访，操心过了头，疑似有焦虑倾向；甚至连喻文州的小动作也可以算在里面，早上那个餐券，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忘记给，给完居然还忘了，又问……
不能细想。他和喻文州朝夕相处，抠细节只怕要抠到死。黄少天心思一醒，及时刹车，但对“喻文州很困扰”这一可能，却是愈发认可了。
黄少天直觉情况不明之前，他不能乱说话，包括和经理，因为这很有可能牵涉到喻文州的……隐私？或者别的什么。喻文州请假想做什么，他还不知道呢。
请假的问题，除喻文州本人之外大概是无解了；但受什么东西困扰，或者还可以猜一下？
周泽楷坐以话痨著称的黄少天身边，犹如搂着火药桶，浑身高度紧张；偏偏餐厅里全是长枪短炮，又不能起身暴露。好容易等到媒体稍微散去，黄少天放下手机舒了一口气，他也暗暗放松，预备端盘走人。黄少天忽然捅了捅他说：“哎，你一般几点起床啊？”
周泽楷：“……”
黄少天不依不饶：“周泽楷？问你话呢。”
大意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