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不同意

喻:丧心病黄!

【喻黄】不思量




又忽然摸鱼,又有点古怪,请多包涵。灵感来源如图。








喻文州完全合上了笔记,支手撑着下颌,对着电脑暗自构思片刻。
他辍学早,大概只到高中程度,虽然平时自认会说话,到底也算不得文化人,因而在这样至关重要的时刻,自家反而有些瞻前顾后,最终只拣了一个稳妥的句子用。
他慢慢地,一个按键一个按键落下去:“今晚月色真美。”
良久也不见回音。
喻文州万想不到,他自己都不敢称一声文化人,黄少天平日只顾醉心荣耀,性格又飞扬跳脱,情场上的水平居然更坏一些,连这么堪称通俗的句子都不知道。他体贴入微的人,本该想到的,只是年轻情热,一味在心里把黄少天捧得高高的,如此却漏过了。

黄少天拉拉杂杂扯了许多闲篇,始终没寻着机会落到重点上,心里正懊恼,却忽然见喻文州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这么一个句子,更满心落火一般,在椅子上前仰后合,只坐不住,又起身在屋里来回地走。转了两圈,越发灰心,心想喻文州大概是不耐烦敷衍自己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忘了平时自己只会付之一笑:知道喻文州活得梦里一样,一会一句不着边的甜话儿——也未必就不着边,只他自己在心里拉得线,再没人听得出关联——然而话总是温柔动人极了。再者喻文州平时从不把这副面目露给旁人,只自己生受着,看了还有些窃窃的喜欢。
他心里越发烦乱不堪,在屋中心站了叹一口气,一时又想起什么,把披着的队服往椅背上一搭,推门出去了。

黄少天在天台端坐。端坐不叫端坐,是为保证角度硬挺出了一个身段,自己有苦自己知,不一会坐得龇牙咧嘴。
说天台也不是天台。蓝雨小伙子多,个个年轻好动,兼又身价过人,俱乐部自有办法,把一个食堂修得天上落下来一般,管住了众人嘴;又小处着眼,既怕年轻人要迎风潇洒时不得出路,又怕哪位祖宗失脚跌下来,故开了顶楼门,却把天台围得水泼不进一面铁壁。
黄少天扒着其中一个缝儿往天上望。喻文州从不骗他,真是绝好月色,泼遍地银辉清光,铁栏杆里汪着一捧月正圆。他心不在焉,搓着手臂看了许久,不知时间。
他暗想喻文州何苦和自己说这些。和自己扯惯闲话不一样,他肯把无关的事说与自己,那反而是格外亲近。所以之前灰心得不该——说到希望,他当是最大的才是。想至此他心下坦然,畅美得近乎新奇,向外面看了又看,平生第一次望月亮一样。
是否自欺欺人呢?
我却问你,如果不这样想,在这个此时完全以喻文州为主调的世界里,该何去何从?
为什么不搁上一搁?
所谓时间淡化一切。可喻文州自己好人一样,却不动声色地在这里安营扎寨了。这许多年,他哪有一刻走脱。

主意定下时,天台门“簌簌”一响。看来初夏的夜风还是不得了。黄少天自己告诉自己,却扶着栏杆不动,本说是清明似水一般,心里顷刻乱成一团。
果然有脚步声轻轻近了,一领衣物罩住黄少天外露的膀子,他不好再装不知道,转过头来,就见喻文州近在咫尺。简直像被什么灼人的华光刺了眼睛,黄少天几乎是立时往衣服里一避。
喻文州是看不见了,一股皂角香正冲入鼻端心上。
又激得黄少天惶然抬眼。谁知喻文州一式一样,只顾深深地往自己眼里看。月亮给他勾了一道淡银的边,造化神工,只当他是自体内发出柔润微光来。黄少天甚至觉得,便不勾也没什么的,他……
如何想不下去,喻文州把一只手搭在黄少天肩上,过片刻,抱他的手臂。月光那样亮,那样亮,正照人心上。他们在一片悄悄里四望。
是梦是幻?突如其来,不可思议。喻文州把黄少天细细打量。天光暧昧,实际看不清什么,是他心里生生勾出一个鲜活形状。他近乎是迷惑得笑了起来,硬摄住满心涌动,慢慢去揽对方的腰。
黄少天垂着头,眼角里望见地上一双人影,心里忽然转过喻文州的话,他一震,恍然懂了。
果然,平生第一回,看月光。

黄少天低头笑了,转过身去,扒着栏杆呵了口气。他说:“好啊,文州,今晚月色真是好。”
话音落,他被人从背后抱住,再一句话也没有,暗里飞红了脸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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